返城
文/张军
年的春节是一个雪与春热恋的时节。从大年初一至十五，几乎没见过几次太阳，中间雪姑娘还时不时地光顾了几回。
正月十三，阴沉沉的天空零零散散地飘着雪花，有点刺骨的北风嗖嗖地刮个不停。因搬迁而几乎没有人烟的仁义村显得一片沉寂。只有仁文截柴的油锯声，才给这孤寂的小山村增添了一线生机。
仁文的父亲德望老人已经八十多岁了，枯廋的身躯有点儿鞠搂，伴随着不断的哼哼唧唧的呻吟声，拄着拐棍不时地转出转进，或者帮儿子把截碎的柴火拾掇到一堆。看着父亲病痛的模样，仁文一阵阵揪心的疼。
德望老人前两年查出患前列腺炎，小便不通，做了输尿管手术，每个月还必须换两次尿管。紧跟着又查出胰腺癌，因年事已高，只能是每个月打一次针的保守治疗，每次两支药将近四千块钱。就这样仁文每个月不医院，还要承受四千多块钱的医药费。
所幸德望老人当年是公社兽医站的兽医，在国家编制内，每个月还有三千多块钱的退休金。七八年前和儿子一块儿给孙子在城里买了房，孙子结婚后一小家居住在城里，重孙也在城里上学，孙子、孙媳妇都上着班，接娃看娃的活只能由儿媳妇进城承担，家里只剩下儿子陪伴着年迈的父母。
仁文每个月除了照顾父母的生活起居，医院，还要去人市打工再挣个两千来块钱贴补家用。
仁文紧赶慢赶，到下午四点才把柴截完，和父母三人围在柴火炉子旁吃农村人的那一顿中午饭。我去给他送体温表而进屋，刚坐下一根烟还没点着，在西安人市里的姐夫打来电话，说是联系了一家活，让仁文下午就上西安，明天开工。
电话中，仁文寻问能不能缓一天，他想把截好的柴火破碎，走后就不愁老人的取暖了，可姐夫一再强调，明天开始上人，迟了就插不进去了。仁文也知道，在如今不景气的人市里，找个活多难，更别说插进去一个人有多难了。无奈只嘱咐老人先烧原来积攒的那些干柴，就匆匆忙忙的收拾东西去了。
德望老人跟前跟后地反复汤着一句话：“能不能过了十五再走”？仁文听着那一句句唠叨，再看看父亲的病容，心里一阵阵酸楚，揉了揉潮湿的眼睛道：“大，不是我急着走，今天不去，再去就插不进去了，不挣钱，你的药费咋办？元宵和菜十二会上都买好了，你和我妈就在屋着，我去干个十来天，给你换尿管的时候我就回来了。”
辞别了父母，我顺道和仁文一块上路。一路上，我们谁也没说话。仁文强忍着内心的酸楚。我在深深地思索：如今的老人最需要的到底是什么？压在我们六零后身上的生活负担和心里负担到底有多重？！！！
.2.27
图片来源网络
作者简介
张军，网名雪山寒松，一个农作之余仍在笔耕的乡土文学爱好者，用自己的文字传递农村的信息，活跃草根文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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